“只是前些时日接到上官书信,说是可能要调任他处,只是官声要维护好。”
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,吸气中猛吃了几口菜,看着她道:“吃酒、吃酒,别光听我说。”
“哦。”杜大娘子笑了一下,将酒喝了:“好人你现在官声挺好啊,市井里都说您执政有方呢。”
“是啊,此事原本应是如此。”朱楠自顾自的倒了酒,打眼看女人脸上有些痛苦之色,又自说道:“只是如今出了杜壆一事却是有些麻烦。”
“唔……不是已经……已经关入牢房……了吗?”杜大娘子手捂着肚子,姣好的面上血色褪尽,有冷汗在额头冒出,嘴唇颤抖了两下,觉得可能是吃坏了,没有说出自己腹痛的事打断情郎的话语。
“是啊!就是如此才麻烦。”男人的目光在女人的脸上逗留了几息:“官场是个没秘密的地方,他杜壆怎么进去的,如何死的,之后所有人都会知道的清清楚楚,如此我的名声在某些人眼中就臭了,这官路也就到头了。”
杜大娘子一只胳膊撑在桌子上,已经感觉到了不对:“你……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?还有,你是不是……”
“下毒了?”朱楠替她将话补完,滋溜一口将酒饮下,火辣的感觉再次袭来,让他脸颊有些发红:“对啊,我下毒了,这是我请你做的最后一事。”
“为什么?你为什么这么做?呃……”杜大娘子一下抓起筷子扔了过去,随即一阵腹痛传来,让她趴到桌上。
朱楠也没有躲,任筷子打在身上,嘴里淡淡的道:“你死了,杜壆就是侵吞兵饷、倒卖军粮以及杀死发妻的罪人。而我,则只是忍痛给爱将判罪的上官,世人多会传我铁面无私,你我之事却是无人再提。”
“没人……会……信的,我在你府……中有的是人看到,哈……哈……”杜大娘子感觉腹部的绞痛越来越剧烈,说话也有些断断续续的。
“有人信的,有人信得。”朱楠连着说了两句,淡淡的点了点头,将酒杯放下,前倾着身子道:“你那个侍女已经写下了供词并画了押,证实你是被杜壆毒害的,你看,很简单。”
有黑血从嘴角流出,杜大娘子恶狠狠的盯着朱楠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“自然,她也死了,现在尸体应该在某处枯井中吧。哦,对外说是回老家了。”朱楠似是说着无关紧要的话语,伸手拿起酒壶对着壶嘴猛灌一通:“嘶啊……知道吗,我最爱的诗句其实不是之前和你说的那些风花雪月,而是李白的《结客少年场行》中的一句,‘笑尽一杯酒,杀人都市中’,多好,多有豪气。”
放下酒壶,看着杜大娘子死不瞑目的双眼,朱楠露出古怪的笑容:“杯酒之间就可以了解一个人的性命,似乎也不是很难做到啊,我这也算是侠客了吧,哈哈哈。”
大笑着站起身,双臂张开一振衣袖:“来人!”
房门打开,管家带着两个黑衣仆役走了进来:“郎君。”
“将这里收拾一下。”两只手朝后甩了下,宽袍大袖带起风声,朱楠背着手有些摇晃的朝外走去:“这女人带回杜壆家放好。”
“是。”
管家躬身领命,随即示意两个黑衣仆役上前将人拖走,装入麻袋,随后一辆马车晃晃悠悠的走出朱府。
天色暗淡,有阴云遮蔽天空,似是不忍看这人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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