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一亮,大笑走来,四人席地而坐。
……
简单的草屋中,一对兄妹与自己的熟人对面而坐,桌上摆放着冒着热气的鹿肉,桌前的青年侃侃而谈。
“朝廷待我江南百姓不公,迫害甚重,圣公起兵反抗,也是想要为我江南之人争出一片天地。”
看着对面的青年不说话,雷炯紧接着道:“庞兄家中当年也是军将世家,令尊只不过晚了一步解花石纲入京,就被罪责八十大板,刺配流放琼州,人还没到就……”
看着对面庞家兄妹面色有些不虞果断住嘴:“庞兄……”
“停!”
竖起的手掌停在桌子上方,锐利的眼神落在他身上:“过去的屁事儿就用说了,我庞万春也不是什么愚忠不记仇之辈,你
只要告诉我一句话,杀不杀朱勔父子就是。”
雷炯的嘴角勾了起来,轻轻点头:“自然,这是东南百姓共同的愿望。”
对面两双四只眼睛陡然发亮。
……
酒肉香气飘在庙间佛像之前,喝酒的方腊仰头侧脸看着高高在上的菩萨。
“我起兵反宋,一是官府之人不给活路,许多人活不下去,纵使方某承认自己看着教众增多心里欢喜,然而也看不下去这等凶狠的逼迫。
大师知道吗,很多人都没了自己的家,在教中颂念经文以逃避心中的苦痛,人心都是肉长的,如何能让我没有感触?”
方腊低下头,吐出口气,神色诚恳的看着和尚:“二来,也是想着我睦州前有文佳皇帝,天子基、万年楼这些都已是具备齐全,我若不先起事,总有人会站出来抢夺天子气,到时因此而失了逐鹿天下的资格,方某这念头死了都通达不了。”
方天定、方七佛都没说话,只是看着那魁梧异常的和尚。
那僧人伸手从包裹中的荷叶上抓起一把肉片塞入口中,咀嚼半晌用酒送下去,抹抹嘴巴:“恁地说,方施主这次来是邀请和尚出庙?贫僧就是一酒肉和尚,既不会兵法,也不懂政事,可做不来你说的那等大事。”
“大师说笑了,你若是没本事,天下间有本事的人就不多了。”方腊呵呵笑着看他:“早年间方某就想邀请大师去教中做法王,如今这想法仍是未变,只是……”
停了一下,示意方七佛,这身高臂粗的汉子起身,去一旁柱子后面同样拿起一包袱过来,递给邓元觉。
前者将油手在自己的僧衣上蹭蹭,接过包袱打开,一愣:“这是……”
伸手进去拿起一枚刻着佛像的方印,翻过来看看:“国师?!”,惊讶的抬头看向那边当今的圣公。
“正是。”方腊笑着点头:“大师,明人不说暗话,你虽是时常自嘲酒肉和尚,却对佛经佛典都熟知于心。
如今方某起事,各种事情都压在身上,这教中之事就管的少了,大师若是不以方腊为无能之辈,还请出山助我管理教派,至于大师你如何做,方某不再插手。”
邓元觉看看方腊,看看那国师印玺,神情正经了许多,一手撑着大腿歪着身子沉吟一下,看着方腊:“食菜事魔之事,和尚我是看不上的……”
“那就按大师的意思改。”方腊挥手一下,语气颇为豪迈:“左右不过一个教派,就任大师来统领筹划好了,里面教义并不复杂,如何添加删改,都是大师的主意。”
伸舌头舔了下嘴唇,邓元觉将国师印玺往僧袍里面一揣,拿起酒“吨吨吨——”喝了几大口。
砰——
酒坛落地,唇边胸口尚有酒渍的和尚哈哈一笑:“圣公爽快,和尚我也不能虚伪,你那教徒甚多,和尚我眼馋很久了,这国师……”
一握拳:“和尚做了。”
“我得大师相助,何愁不能成事。”
方腊大喜,连忙同着儿子、麾下大将劝酒,一时间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