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楼以后,在窗口打了个暗号,阿铭见了,仰头挥手道别,旋即一转身,方才那副殷切的笑容便如川剧变脸似的,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他原地点了支烟,随后便迈步朝法租界往回走。
未曾想,刚拐进一条漆黑的弄堂,便猛觉右肩一沉,还不等他有所反应,整个身子便立刻被人拨转过去。
“谁?”
阿铭正要失声惊叫,只见赵国砚抡起右臂,竟如钟摆一般乘势横扫,不偏不倚,正中阿铭左侧下颌。
这一拳,势大力沉。
小白脸终日浸淫温柔乡,哪里禁得住,整个人顿时头晕眼花,顺势要倒,结果正撞在弄堂里的墙壁上。
赵国砚片刻不待,当下便用右手掐住阿铭喉头,将其抵在墙边,随即猛然提膝,直击阿铭脾胃。
正欲乘胜追击,再补一拳时,却见阿铭口吐酸水,身形一偻,双臂紧抱腹部,竟已“咣当”一声,先行栽倒在地,整个人蜷缩抽搐,想叫也叫不出来,只能哼哼唧唧的,要死要活。
赵国砚见状,连忙收手打住,一脚踩在阿铭身上,转头冲巷口吹了声口哨。
俄顷,便有四道人影闻讯赶来。
耳听得脚步声渐近,阿铭强忍腹中胃酸翻涌,忙睁开眼睛,乞怜讨饶,莫名说道:
“别打别打,我以后不找如萍啦!”
众人赶到近前,听见动静,不由得相视一眼,略感困惑道:“什么如萍?”
“啊?不是如萍?”阿铭病急乱投医,紧接着又问,“那是依玲?”
“依玲又他妈是谁啊?”
“啊?也不是依玲,那是阿宁?”
杨剌子等人莫名其妙,当即朝阿铭狠踹了几脚,边踹边骂:“去你妈的,你小子搁这整顺口溜儿呐!”
阿铭侧身伏在地上,连忙弓背抱头,连声求饶:“别打别打,讲到底是哪个嘛!”
“行了行了,这小子不扛打,待会儿别再背过气去了。”赵国砚抬手制止众人,接着吩咐道,“老牛、杨剌子,你俩去胡同口把着,一边一个,我问他几句话。”
老牛和杨剌子应下一声,反手掏出配枪,即刻分散去弄堂两侧。
赵国砚蹲下身子,提起阿铭的衣领,让其靠在墙边,冷声问道:“你就叫阿铭?”
阿铭直愣愣地点点头,本来就是个小白脸,这下脸更白了。
“认不认识老城厢公寓的梅太太?”赵国砚接着又问。
阿铭神情一呆,皱了皱眉,忽然试探地问:“……是法捕房的人?”
刚刚问完,不等对方回答,他自己就先有几分不信。
尽管沪上人口稠密,南来北往,但主要还是以苏、浙两省居多,法捕房的巡捕,也鲜有北人担任。
赵国砚不回答,甩手扇了阿铭一耳光,厉声质问道:“我问你,还是你问我呢?”
“认识,认识。”阿铭连忙如实回道,“算是……算是朋友,但已经不联系了,真的真的,我好长时间没再去老城厢公寓啦。”
“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联系了?”
阿铭翻了两下白眼:“呃……这、这我忘了。”
“啪——”
赵国砚甩手又是一耳光,厉声骂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