/>     李端微笑道：“你说，在北边那两位人杰看来，大齐皇帝驾崩的影响是不是更大？说不定大齐边军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立刻军心涣散，在战场上不堪一击。”

    但是从感情上来说，厉天润虽然不像萧望之那般，给了陆沉无微不至甚至超过自家亲生儿子的照顾，却也教会陆沉很多非常有用的道理，对于他在军事上的风格形成起到很大的影响。

    李端双手拢在袖中，呼吸着仿佛格外清新又带着几分冷冽的空气，缓缓打开了话匣子。

    陆沉心中一动，面色有些沉重。

    他可以想象在那个兵荒马乱人人自危的环境里，这两人的出现对于天子的意义。

    李端继续说道：“南逃路上无比狼狈，最艰难的时候我身边只有两名忠仆。然而这不是我记忆中最深刻的部分，我永远都无法忘记，那些死在景军铁骑屠刀下的大齐百姓，那些曝尸荒野无人在意的累累白骨，那些为了活命、为了换取一块饼就卖儿鬻女的苦命人。”

    陆沉应道：“谢陛下赐座。”

    殿内很安静，李端没有催促，太子则是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。

    陆沉颤声道：“陛下……”

    片刻过后，陆沉冷静地说道：“陛下之意，厉大都督率军出战可能也在庆聿恭的预料之内？”

    李端微微一笑，随即岔开话题道：“你之前提过壮士断臂，厉天润也在奏章中请求以他为诱饵，两种法子各有优点，不过朕觉得或许有一个更好的办法。”

    这一刻他的声音无比低沉黯然。

    陆沉老老实实地答道：“臣不知。”

    陆沉不由得陷入沉思之中。

    李端笑容如常。

    李端的脸色和缓稍许，缓缓道：“十四年来朕一直告诫自己，要谨记先皇的教训，如今看来，朕做得还算凑合？”

    “是，父皇。”

    李端忽地一顿，转头问道：“你可知道我当时最大的感受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让骄横霸道不可一世的景军给朕殉葬，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？”

    他轻声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(本章完)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