耐。
他转向王子虚,道:“我是在先前《昨日星》开研讨会时,才知道你在南大的风评,因为他朋友的缘故受了点影响,当时我晾了他三天。后来他说他把做错的事情都弥补了,我也就原谅了他。”
石同河调整了一下姿势,靠在沙发扶手上,又说:“他虽然有点冲动浮躁,但为人还是比较正直理智的,他说这件事与他无关,我相信肯定与他无关。”
“我也愿意相信与他无关,”王子虚轻声说,“那《古城》的事呢?”
石同河脸上的表情僵住了。
“《古城》的编辑是您介绍的,为了给《古城》投稿,我没有给关系比较好的《长江》投,就是冲着您的推荐,可是那位编辑却让我很失望。”
石同河笑了笑:“每个编辑都有自己的主见,这个我干涉不了。而且你看,也正是因为这段磋磨,最后《获得》不是把你给录了吗?塞翁失马。”
“那是因为我挺过去了,”王子虚说,“如果我没挺过去,别说什么中国版的《百年孤独》,什么都不会有。我的稿子可能最后只能发表在不入流的杂志上。”
石同河沉默。
良久后,他才说:“你跟我说这些,是什么意思呢?”
“我想知道的是,你是不是在之前就知道,《古城》会拒我的稿?”
王子虚直勾勾盯着他,石同河觉得这视线灼热,挪开了脸。
“唉。”他深深叹了口气。
“别误会,”王子虚说,“我这人直,我就想知道一个答案,没有别的意思。我想知道,我到底是不是璞玉,这对我以后的创作很重要。”
王子虚说的是心里话。
以他现在的身份,想要报复也找不到门路,更别提给石同河施压。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?
他只想要一个答案。
“陈才女,”石同河突然看向陈青萝,“你介意我跟他单独聊聊吗?”
陈青萝果断起身。
“不不,你坐下就好,我跟他上楼谈。”
王子虚跟陈青萝交换了一下眼神,随后跟着石同河上了楼,进了他的书房。
石同河的书房很大,装修很豪华,结构跟白宫总统办公室似的,有一张很贵的檀木桌子摆在中间,远处有一台电脑桌,看上去用得很少。
檀木桌子上,摆着几份手稿,旁边搁着钢笔、墨水,还有一份《获得》杂志。桌子上滴了两滴墨水,墨迹未干。
王子虚目光扫过去,要看到那手稿内容前,石同河走过去,用《获得》杂志把手稿盖上了。
王子虚抬头看他。
“小王,你想要答案,我给你。推荐《古城》那事,我确实没上心。好在结果是好的。”
“您事先是知道,还是不知道?”
“我只能说我确实没上心。”石同河说,“你懂吧?”
王子虚听完,咂摸了半天味道,最后看向石同河,缓缓摇头。
“如果只是这句话,完全没必要拉我到楼上来说。”
“有人说过你锋芒太盛了吗?”
“以前在单位,大家都把我当软柿子。”
石同河叹了口气,在皮椅上坐下:“找你来还想商量别的事。你现在是西河的文协副主席是吧?你进省文协没?进全国文协没?”
王子虚摇头。
石同河说:“我手上有个名额,我可以推荐你进省文协,还能推荐你进全国文协。”
王子虚没说话,他不知道石同河想做什么。
“然后,你的《石中火》不是也打算开研讨会吗?我可以过去坐镇。我还要亲自发言,我儿子都没享受到这个待遇。
“出版界最近在搞文化出海项目,我刚好担任顾问,我可以把你的作品推介出去。我可以保证,你的《石中火》一定会在全球文坛引发轰动,甚至有机会角逐明年的茅盾文学奖。”
王子虚嘴巴动了动,但没说出什么话。
条件十分诱人。
但王子虚这么多年来的生活经历中,从来没有这么单纯的好事砸中他,石同河说得诱人,反而让他萌生了警惕心。
“那我要做什么?”
“你什么都不用做,算是我对那事的补偿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
石同河玩了一会儿钢笔,一直看着他,王子虚站得跟旗杆一样,也毫不相让地盯着他。
“然后,今年的翡仕文学奖,你还没投稿吧?”石同河说,“你今年可以先等一年,明年再投稿。”
“为什么?”
石同河手里继续玩钢笔:“我说个肺腑之言,你听好,今年你很有可能拿不到奖。因为你是连载,等你连载完,就是明年了,你可以明年再参加,赛事方也挑不出你的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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