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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山呼海啸似的吼声中,一部分大臣甚至不顾朝仪径直冲到了丹樨前,捋胳膊挽袖子的嚣张架势分明是想将她拽下御座。
今日朝会,她想到了会有人跳出来,但没想到会如此猛烈,而最可怕的是,眼前的情势已到了墙倒众人推的地步!
说白了,局面已经失控!
心中的不安开始慢慢升起,一旦失势,便只能任人宰割了!
这是她从未想到过的,裴炎平时的隐忍给她造成的错觉太强了。
就在她大脑一片空白时,就听婉儿在她身后悄悄问,“陛下,要不要叫羽林军?”
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,天后匆匆点头咬牙切齿道:“传晓珤儿。”
“诺!”
婉儿答应一声刚要起身,就听殿门传来一声巨响。
哐——
殿门大开,一道阳光歘地射进了大殿,冯靖率领大批羽林急速冲进了朝堂。
冯靖手按佩剑昂然而行,口中厉声喝令:“包围含元殿,所有大臣谁也不许离开,违抗者格杀勿论!”
殿外,大批羽林如狼似虎的军令呼喝声以及跑步行进的靴声槖槖传来。
殿内,大批羽林则执戈肃立四周,虎视眈眈狞视着殿内群臣。
冯靖大步来到丹樨下,“禀天后,臣奉旨前来护驾!”
天后一屁股跌回御榻上,眼泪刷一下流了出来,“好……好晓珤儿、来得好……”
裴炎见状,心里不禁一阵哀鸣:大势已去……
平日大伙在背后议论朝局非议武媚时,一个个算得千好万好,天时地利人和全算到了,武媚在大伙心里就是个毫无根基的泥胎,只需轻轻戳一指头,她就会轰然倒塌。
然千算万算,唯独忘了羽林军!
裴炎确是条汉子,即便到了此时,他依然镇定自若从容不迫,“冯靖,这里是庙堂中枢,大臣们正在议事,你一个内务大臣来此作甚?”
“天下兴亡,匹夫有责!大唐的哪条律令不许内臣议政?”
“你私带羽林擅自闯宫是何居心?”
冯靖一指丹樨下的那些汹汹大臣,冷冷一笑,“老匹夫,你们这叫议事?我看你们是逼宫造反!”
裴炎义正词严道:“你血口喷人!”
“少踏马废话!”冯靖不想与裴炎磨叽,干脆单刀直入,“你外甥薛仲璋现在何处?”
仿佛一记重拳打在了裴炎的老脸上,他顿时一个踉跄,“他……他是监察御史,应该在……在江南视事吧。”
“江南视事?哼哼,这也太巧了!是你阴纵他去的吧?”
“你放屁……”
“老杂毛,还是爷爷替你讲吧!薛仲璋现在是徐敬业帐下的大司马,十几万叛军就握在他手中。当初就是他以监察御史身份骗斩了扬州刺史,继而奉迎徐敬业入扬造反。”
“他是他、我是我,我和他早已断绝舅甥关系!”
“那你告诉我,前日你写给薛仲璋的书信中,‘青鵝’二字又作何解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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