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; “他真这么说?”
陈延风眼中闪过一丝喜色。
“真的。”
“那我现在就过去?”
“等明天吧……病假都告了。”
“说的也是。”
看陈延风一脸高兴,陈延雷没有将与黄举天交易的事情讲出来。
‘希望北方佬能说话算话吧。’
另一边,黄举天摘下官帽,返回县衙内院。
正巧撞上从澄迈县附近村落,探访民情回来的李景让。
李景让正由老仆伺候着,脱去身上脏兮兮的官袍,见黄举天进来,他微微点头。
黄举天恭敬地行了一礼,道:
“这两日辛苦先生了。”
到任以来,李景让将治瘴之事全权交给黄举天,自己则以县令身份下到民间,了解当地。
此刻,李景让眉头紧锁,长叹一声。
“举天,琼州百姓苦矣。
“吾深入闾阎,见百姓所居,皆为本地草木搭建之屋。”
李景让负手踱步,神情沉痛:
“初以为飓风后暂栖之所,细问方知,竟常年如此。
“屋内简陋不堪,家徒四壁,人畜混居。
“且百姓每日劳作,所得微薄,仅能糊口。”
黄举天冷笑一声:
“先生可知,陈延雷方才如何答我?”
他将陈延雷说的“县衙已将库房里的钱全部拿去赈灾”一事,原原本本告诉了李景让。
李景让听罢,勃然色变,怒道:
“地方有这等蛀虫,我大唐如何中兴!”
随即,他又略带不满地转向黄举天:
“举天,你又何必自污人格,行索贿济民之举?”
显然,他看得出黄举天找陈家索要两百贯,是为用于治瘴;
又对黄举天不与自己商量便擅自行事,平白玷污了清誉感到不悦。
黄举天目光灼灼,身躯挺立:
“先生,世道沉沦已久,若一味顾惜名誉,难免事事无成。
“陈家的钱财本就取之于民,今为改善民生,用之于民也是理所应当。
“且听了先生的详述,举天以为,找陈家要的,怕是远远不够!”
李景让见青年如此执着,也不好再批评。
他此次被贬,正是因为失了为官的初心,卷入结党倾轧,才自请下放。
黄举天是他极为看好的英才,日后必能成为大唐的栋梁,所以他才会下意识地出言指责,担心他走了歪路。
可细想之下,李景让不得不承认,黄举天此番行事,看似大胆冒险,实则张弛有度。
短短几日内,不仅同时争取到了郑、陈两家的配合,还成功解决了钱粮难题。
这般手段与魄力,即便是换做自己,短时间怕也拿不出更好的办法。
念及此处,李景让轻叹一声,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:
“你心思缜密、谋略过人,倒是老夫多嘴了。”
黄举天连忙恭声道:
“举天不敢当。若非先生老成持重,想出借信息差误导郑家的妙计,举天今日主理县衙也不会如此顺利。”
李景让从政多年,深谙官僚系统中消息传递的门道。
公文邸报上只会记载人事任免与>> --